曼谷:想象力枯竭 Just imagine
Posted on 08. Apr, 2011 by Marvin Nala in China
“气候变化真的在发生吗?这是欧盟和其他发达国家钳制我们的手段吗?”
总是在最初始的几个月里,总是被这两个问题困扰。
气候变化真的在发生,带来的影响不仅仅限于洪水、暴雪、飓风等自然灾害,还影响全球粮食等作物产量,影响各种原料的价格水平,并成为各国经济和政治危机的导火索。比如,据联合国报道,突尼斯的民众的不满与粮食价格飞涨有关。我到泰国的那天,发现泰国又在发大水。这个世界上的灾害和动荡,的确越来越频繁和猛烈了。不是吗?
而虽然至于欧盟等发达国家的政治动力,国家利益总是放在第一位的。但如何定义国家利益,把气候变化等全球环境问题放在多高的位置,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。毋庸置疑的却是,如果国际谈判能促使国内立法,其他各行各业的努力就能得到更多的支持,也能更健康地发展。
因此,联合国在1992年通过了《气候变化框架公约》,并于1997年通过了《京都议定书》,为各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规定了标准,设定了2008年至2012年为第一阶段承诺期。经过八年的努力,条约终于于2005年开始生效,随后各国开始了关于《议定书》第二承诺期的谈判。虽然《议定书》本身没有设定失效时间,但每五年的承诺期的起止却需要单独磋商。然而,各国国内审核批准需要大量的时间,因此确定第二承诺期刻不容缓。
此外,如果第二承诺期迟迟难产,《议定书》未来的承诺期也就无从谈起,继而被架空,并失去了法律意义。作为谈判到现在唯一一个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条约,不能保证《京都议定书》的有效平衡延续,就不能保证发达国家承担历史责任,并带头履行陈诺大幅减排,同时也不能保证发展中国家在公约框架下合理的发展空间,以及“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”(简称CBDR)这一原则。
所以,NGO的圈子里,从09年甚至更早就开始唱:“Save KP! Keep KP alive! We love KP!” 在哥本哈根,我们躲过了两轨并一轨的选择。在坎昆,我们选择了搁置。现在在曼谷,在驶向下一个“最后机会”的第一站时,我们开始受这个问题折磨了。
《京都议定书》何去何从?
去年10月的天津会议上,中美两国矛盾尖锐,剑拔弩张。10月,美国首席代表Stern访华考察。11月,韩国召开22国集团。12月份在坎昆会议前,中美就开始放松语调了,互相体谅。最后, 坎昆会议在“平衡的一揽子协议“的呼声下,在掌声中落幕。
《坎昆协议》在当时受到基本所有国家的支持,并受到外界好评。认为它在哥本哈根后重建了各方的政治互信,以及对联合国框架的支持。但是虽然说最后的协议内容,可以说是“平衡的”,这个平衡却仅仅是几个要素之间选择的平衡,比如在资金和技术转让上有重大突破,同时发展中国家的审核问题也有显著进展。
而如果从《议定书》和《公约》两条轨道的角度看,显然前者进展迅速,而后者颗粒无收。也就是说,发达国家没有就《京都议定书》第二承诺期有进一步表态,而与发展中国家的责任之间的区别则越来越模糊了。
够得着的果子摘完了之后,本质性的问题不免浮上水面。这次曼谷会议上,发展中国家普遍认为《坎昆协议》在《公约》轨道上遗漏了一些元素,而在《议定书》轨道上则没有什么进展。因此,获得发达国家的政治承诺乃是今年的首要议题,并决定着其他技术细节问题的讨论成果。
然而,这样的情况对于外交官来说,并不陌生。为什么《议定书》轨道这么难谈呢?表面上看,是没有成功地把第一大排放国美国纳入进来,以至于让日本和加拿大等国家轻易躲在后面,等着在第二承诺期上掐死它。
而从各国国内因素来看,非常重要的是,国内行动动力不足。席卷欧美的经济危机,给几个国家的国会掩上了保守政策的面纱,以致于美国和日本松口的可能性几乎为零。而另一方面,很多国家既没有充分意识到这个已经上升为成国家安全问题,也没有意识到绿色经济带来的广泛机遇。如果全球公共利益和国家利益没有足够的区域,国际谈判只能是各国到一起抱怨的讲坛。
另外,两轨制的安排也意味着它们之间是互相联系的。各个集团把这两个棋盘互相作为要价的权利,也导致谈判经常陷入僵局。
但无论如何,《议定书》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安排呢?
最好的结果是,发展中国家用《公约》换《议定书》的承诺,发达国家回心转意宣布支持第二承诺期。然而,到现在为止包括欧盟在内,没有一个国家明确如此表示,而日本政府上至内阁态度都非常强硬。另外,发展中国家让步的空间有多大?都让这个选择,首先被排除。
第二种是,《议定书》被架空,新架构之,但具有法律约束力,以根据科学要求,从上往下分担责任。同时,发展中国家接受国际咨询分析(ICA)的一定束缚,换取发达国家,甚至美国的加入。这种也不太可能的原因是,原因是时间太漫长。
第三种是,《京都议定书》本身不动框架,但纳入针对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咨询分析(ICA)措施。这条道路看似相对显示,但在既定的框架下,让发展中国家接受一个微小的本质变化,是极其困难的。看不出来,发达国家还有什么政治或者经济资本,来满足这种相互妥协的实现。
最坏的结果自然是,各国各自谈各的,比如这几天。这几天两边吵得主要是,先谈政治承诺,也就是对第二承诺期的态度问题,还是先谈细节规则问题,即对每个分议题进行定义。
今年的谈判重点是在《议定书》第二承诺期,而对此的悲观情绪弥漫会场每一个角落。但从更高的角度看,《议定书》又与《公约》的处理方式是相互矛盾的。即《议定书》是基于分担责任以尽量迎合科学需求,但《公约》下各国仅仅是提出自己的目标,然后再不断审核,是一个基于自愿原则的体系。有人说,《坎昆会议》选择了后者,就基本宣布了《京都议定书》的死亡。
现在已经是2011年4月,按照原定计划《议定书》在20个月之后就应进入下一承诺期。然而不但各国国内批准耗时耗力,联合国的程序还要求有90天的”倒计时“时间。我们的确依然没有时间了。
大会执行秘书长克里斯蒂安娜不止一次敦促各国政府,必须在今年德班会议上决定第二承诺期问题。但这似乎需要我们更多的想象力,只是希望不仅仅是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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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eryl Guan
Negotiator Tracker - Marvin Nala
那拉荣泰,中国人民大学,外交学专业。和多数中国学生一样,他从小热衷环保,并坚信个人细小的努力。2006,他和高中环保社的朋友们开展了校内垃圾回收等十余项活动。2010年6月,他加入COP16中国青年团,和大家开展了“我对你说”等相关宣传活动。后赴天津和墨西哥坎昆,近距离观摩联合国气候变化谈判,以青年视角撰写评论,并积极参与中美青年系列交流活动。他同时担任青年应对气候变化行动网络(CYCAN)项目部国际联络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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